桂林老照片：上世纪30年代桂林安定门（北门）月城一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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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一眼桂林

　　■凌世君

上世纪三十年代桂林安定门（北门）月城一角。

《静江府城池图》局部。

　　古人要来桂林，无非水、陆两路。陆路由湘桂古道南下，进入关城，踏入北门，看到的第一眼桂林是图中这个样子的。八十年前，美国教会教师、摄影发烧友约翰·沙克福德可能没有想到，他这幅照片，拍下了桂林古城一个重要的军事设施——— 月城，月城里的牌坊、水井历历在目。这是桂林古城北门与众不同的生动留影，也是《静江府城池图》局部的立体再现。

　　月城又叫瓮城，是古时为加强城堡或关隘的防守，而在城门外(亦有在城门内侧的特例)修建的半圆形或方形的护门小城，是古代城市的主要防御设施之一。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，设有箭楼、门闸、雉堞等防御设施，属于中国古代城市城墙的一部分。

　　有道是，“铜铸重庆府，铁打桂林城”，而桂林城之所以有铁打之名，与南宋末年为抵御蒙元南下，四任经略使花费十四年时间，就山沿河修筑的静江府城池有关。

　　南宋宝祐六年，李曾伯任广南制置使时，在唐代修建的桂林城外城之北，依山新建北城，桂林城从此向北扩至叠彩山、桂岭一线，独秀峰也因而从城外高峰变成了城内的制高点。北面的城门，被命名为镇岭门。镇岭门外修筑了方形瓮城，门内有南北大道南抵迎恩门。城内建军营城，外建羊马墙和城壕，瓮城上建万人敌(即在城墙上修建的战棚，辟有箭窗，为后世城楼上箭楼的前身)，驻扎守军以控制城北的制高点。

　　在咸淳五至八年(公元1269-1272年)胡颖任经略使时，又在李曾伯所筑北城之北，连接宝华山、莫家山、栗家山、马王山、宝积山等制高点，增筑第二重北城。新筑的北城西面一门，东面二门，北面一门，城外增筑壕河和羊马墙，城内建营寨驻军。

　　经过南宋末年桂林官民十四年的经营，先后用人工近三百万，在桂林建成了北倚诸峰、东临漓江、重城列堑、楼橹栉比的纵深防御体系。这套防御体系在宋末静江攻守之战中，确实起了作用，但最终没能抵御住蒙古铁蹄的挥师南下，静江军城上演了悲壮的一幕：

　　元至元十四年(公元1277年)，元将阿里海牙统兵攻取广西，南宋守将马墍以经略使名义统领屯戍诸军，奋力保卫静江府。在城内无粮草、城外无援兵的情况下，马墍与士兵夜不解甲，坚守达3月之久。元军强攻不下，最后在上游筑堰，下游决堤，泄去城东、城南两面漓江和阳江的水，以少数兵力轮番佯攻西门，却以精兵突击东门，攻破静江城。外城被攻破后，内城无险可守，马墍率残部和元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，终因寡不敌众，受伤被俘，壮烈牺牲。部将中一位姓娄的钤辖仍然带领部下250人坚守北门月城继续抵抗。阿里海牙以为只要围困就能迫使宋军投降。没想到十几天后，娄钤辖佯称饥饿不能出降，如送食物，即可听命。元军信以为真，送牛、米入内，月城内守军将士饱食之后，聚在一起，引燃火炮，与月城同归于尽。静江城破后，阿里海牙下令屠城。城中居民纵火焚烧房舍，许多人投水自尽。

　　《宋史·马塈传》记载了娄钤辖集体殉难的情景：“燃之，声如雷霆，震城土皆崩，烟气涨天外，兵多惊死者，火熄入视之，灰烬无遗矣。”

　　千年硝烟散尽，沙克福德看见的是一座美丽的城堡。而经过多年的现代化及战火的洗礼，我们只能从沙克福德的北门老照片里，看见这座埋葬了英雄的古月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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